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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銅走銀”是云南古老的手工技藝,曾與北京景泰藍齊名,并稱“天下銅藝雙絕”,然而如今卻也瀕臨失傳危機。
何為烏銅走銀
烏銅走銀是云南一種獨特的銅制純手工工藝,始創于清雍正年間的云南石屏縣,距今已近300年歷史,它以烏銅為胎,在胎上鏨刻各種花紋圖案,然后將純銀(或金)熔化后走入花紋圖案的刻痕中,利用高溫使銀(或金)與烏銅融為一體,再經過成型、組裝、打磨、拋光、捂黑等技術處理后,底銅自然變為烏黑,透出銀(或金)紋圖案,呈現出黑白(或黑黃)分明的技藝效果,其色彩古色古香、典雅別致。因一般多以走銀為主,故稱“烏銅走銀”。
2011年烏銅走銀制作技藝被列為第三批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
獨特的品相決定其不菲的價值
烏銅走銀工藝品造型典雅別致、端莊高雅,紋飾豐富多彩、特色鮮明,色彩古香古色、黑白分明,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和藝術震撼。其悠久的歷史、獨特的品相、精湛的工藝、細膩的雕工深得人們的喜愛,具有較高的研究觀賞價值、收藏價值和文化藝術價值。近年來,隨著烏銅走銀對外影響的擴大,其增值空間巨大,商業開發價值甚高。
繁多的工序造就藝術魂寶
烏銅走銀的制作工序繁多,細膩入微,要求所學之人要有較好的耐心,做事認真細致,頭腦靈活,創新能力強,其制作工序有:
一、煉制烏銅合金
用優質的銅和一定比例的黃金、純銀摻合其他十余種貴金屬熔煉成烏銅合金。
二、鍛制烏銅片
將合金以鍛打、碾壓等方法做成不同厚度的烏銅片。
三、烏銅片上鏨刻圖案
設計、剪材下料后在烏銅片上描繪出所需要的圖案紋樣或文字,線條應流暢,再用鏨子刻出各種花紋圖案??痰纳疃雀鶕蹉~片的厚度而定。
四、走銀
用純銀銀屑或純金金屑填充到圖案處,以“走”滿為度。經高溫處理,銀屑或金屑與烏銅就自然熔為一體,此工序為整個烏銅走銀技藝過程中最關鍵的步驟。
五、成型
將走好銀的烏銅片進行打磨、組裝、焊接成型,或將制作好的烏銅片焊接組裝在已設計制作好的金屬器物相關部位上,使其成為一件完整的器物。
六、拋光打磨
手工打磨,將初成型的器物進行清理拋光處理。(現在多用砂紙或砂輪作拋光處理)。讓其顯出銀白色線紋。
七、捂黑處理
用手掌捂起,待手出汗后,邊捂邊揉搓。通過長時間的手汗液與烏銅產生反應使烏銅器面發生氧化,生成一層自然的氧化保護膜,烏銅坯就呈烏黑發亮狀態(這道工序也有相當的技術要求)。
由于是純手工工藝,烏銅走銀的制作工具也相當的傳統,主要工具有風箱、熔爐、鐵錘、油燈、吹管(吹火走銀用)、鉗子、鏨子(鏨刻花紋用)等,發展至今,工具的更新上增置了“皮老虎”和噴槍,用于加熱和走銀工序上。走銀用的燃料主要有煤油、汽油、天然氣。
烏銅走銀的技術關鍵在于“走銀”工序,即怎樣把銀走到烏銅上。不掌握好適當的化學反應原理和熱原理,烏銅片上的銀將脫落,或烏銅坯將被破壞。從金屬的熔點和相融效果來說,把銅走到鐵上較容易,而把銀走到銅上難度較大。烏銅走銀就是以其繁雜的純手工工序造就了其細膩入微的純美藝術品。
“走”字是烏銅走銀的精髓,白亮的銀行走于烏黑的銅之上,像生命流動,動作和過程躍然眼前。袁昆林像是導演,烏銅是他精心打造的場景,而銀是不會出錯的演員,步步為營,交相輝映。
袁昆林
云南昆明晉寧縣人,烏銅走銀非物質文化傳承人,云南省工藝美術大師。
從昆明市區出發,一直沿著滇池的西岸,行車四五十分鐘就能到晉寧縣。滇池在望,這個水邊小縣城總給人魚蝦旺盛之感,不過當地人更以新興的玫瑰種植基地為榮,知道烏銅走銀的不多,反而是外地人常常慕名而來尋找袁昆林。
以前要找袁昆林,還要再走半小時去到天城門村,那時候他對自己基本定位是一個農民,做烏銅走銀只是農閑時的愛好,當不了正事養不了家。這幾年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傳人后,他才和一個朋友的銀樓合作,在縣里的商業街有了鋪面和展示廳,成為一名職業的手藝人。人們稱呼他以“大師”,他聽了只是笑笑,臉上還是與生俱來的靦腆與純凈。
袁昆林的烏銅走銀作品,雕工細膩,烏黑與閃亮交相輝映,很有文氣。
從岳家人到袁家人
烏銅走銀最早出現在清朝雍正年間,石屏岳姓工匠在冶煉紫銅時,不慎落入一枚金戒指,金熔于銅,不料鑄成的器皿在手的撫摸之下逐漸變得烏黑。他將這種烏銅打成薄片,在上面刻上各種花紋圖案,再以銀化水,填充這些圖案,打磨后烏銅烏黑,白銀閃亮,對比醒目,又有典雅之氣,被命名為“烏銅走銀”。后來岳家在昆明開鋪,幾代下來,繼承竟斷掉了,幸而袁昆林的祖父袁家和曾在昆明銀鋪里當學徒幫工,把烏銅走銀的技術帶回了天城門村。
在袁昆林的記憶中,建國后烏銅走銀市場不大,反而當時社會婚嫁生子的習俗都要銀飾,于是他們一家白天做農活,晚上打制銀器。后來是十年浩劫,家中的銀匠作坊被當作資本主義尾巴割掉了,收藏多年的烏銅走銀珍品和過去請畫師畫的圖畫也在“破四舊”中毀了,但祖父和父親都沒有真正放棄這門手藝,偶爾晚上躲進后山做一些銀匠活,為的是敲敲打打不要被村里人聽見。到20世紀80年代,一夜之間全村人都編竹篾掙錢,沉寂多年的袁家最終還是沒有隨大流去種竹子,而是重拾了家傳的銀匠事業。袁昆林更是逆勢而行,鐘情于烏銅走銀。
烏銅走銀工藝遠比一般的銅銀工藝復雜得多,除了獨門的冶煉烏銅配方和走銀技術,更需要全面掌握雕刻造型、書法繪畫、微雕等技藝。袁昆林要購買各種金屬原料、制作工具,還要去其他地方學習,家里大部分農活都交給妻子,收入又遠遠不如編竹篾的,貧富差距帶來的壓力比動亂時代的艱苦更讓人產生懷疑,他一度想過要放棄——“還不如老實做個農民”。當然退意敵不過愛好,不然也就沒有今天的“烏銅走銀傳習館”,也不會舉家遷入縣城,完成“農村包圍城市”的歷史任務。
冶煉的烏銅,需要敲打無數錘才能變成薄片。
墨盒與曾經的贈與風氣
民國時期烏銅走銀的墨盒最受追捧,學紳之士尤其喜愛用之互相饋贈,據說當時昆明幾家做烏銅走銀的匠鋪,月定量能達三五千件。匠人們根據定制需要,會在墨盒上雕刻上“年月日,某某贈”的字樣,圖案則有松鶴、梅花、五蝠等等,小巧而雅致。這些袁昆林也做得游刃有余,只是互相贈送文房雅器并不是現代社會的風氣,前些年倒是有不少古董商找他做岳家的高仿品。
除了一些小件的墨盒、手鐲、如意和酒壺酒杯,袁昆林的訂單都是定制的,比如廣東的客人要做一只銀碗,外面鑲一小圈烏銅走銀,可能是想用來裝干果;有寺廟定制了裝舍利子的寶塔,要求純手工打制,并跟古時的某個著名式樣相同。他也會自己研發更復雜的作品,比如大一些的香爐和花瓶,雕刻的是他去博物館學來的古滇國一位將軍盔甲上的圖案,各種狩獵的小人圍成一圈,空白處也密密麻麻布滿白色的銀點。這樣的作品可以拿去參展,一年拿一兩個獎項也是他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傳人一個心照不宣的任務。
為了控制火候、溫度的延續性,袁昆林會循環換氣。
每件都有手捂的體溫
初見那些映襯在烏黑銅底上的銀色線條和密密的小點,只覺幽幽中泛光,沉靜而耀眼,無暇推斷它們的來歷。首先是烏銅的冶煉,銅礦溶液中加入金、錫等少量其它金屬,有嚴格的配比,否則銅最后無法變成烏黑。然后將冶煉好的烏銅鍛造成薄片,用大大小小的鏨子在薄片上雕刻圖案,線條有粗有細,有深有淺,全都是憑手感和經驗來精密布局。雕刻好后,將銀粉堆在圖案上,噴火燒熔,銅的熔點大概在1084℃,烏銅合金比銅的熔點略低50℃,銀的熔點大概在960.8℃,利用溫差和不同的熔點讓融化的銀流動逐漸“走”滿圖案。冷卻后開始打磨,這需要先把性子“磨下來”才能控制好,銼與刷子并用,力度太輕磨不掉表面雜質,力度太重又會將細微線條處的銀給磨掉。最后一道工序頗有人情味,圖案完整的烏銅片按照之前設計做成器形,還要拿在手中捂一捂才能變黑,捂的時間長短與季節有關系,夏天最好,天熱,半天就能捂成,冬天就難捂些,有時一整天都捂不成。大概是人體的溫度和汗液引發氧化反應,總之每一件烏銅走銀作品都是用體溫和耐心孵出來的。
熟練如袁昆林,也只好說自己的成功率在70%左右,因為雕刻的時候一錘落錯,一個線條就壞了,一幅畫也就毀了,打磨的時候力度一過,一根線條的末尾被磨掉了,整個韻味也就變了。為了讓融化的銀更好地融入雕刻線條,他采用吹火的方法,用吹氣來控制火候大小,但在完工之前,火苗是不能滅的,于是他學了音樂人才需要的循環換氣,能不間歇一兩個小時氣息不斷。
白銀溶化后,會流動走滿圖案。
最后一步是需要用手將銅捂成黑色,并簽上名。(后來淺草買了這只墨盒嘿嘿)
一枚松針也來之不易
在袁昆林烏銅走銀傳習館的門口,放著一張矮板凳,一個樹墩,樹墩上有固定銅片的鐵質卡槽,然后是大大小小的鏨子、一把小錘,學習烏銅走銀的前一兩年,就是坐在這方寸之地雕刻圖案。沒有見到本地的年輕人在這里學習,卻有一位江蘇來的姑娘日日坐在這兒,反復敲打一幅松鶴的圖案。普通觀眾早已習以為常的放射狀松針,以及單腿站立的白鶴,一點一點從鏨子下顯露出來,布局要和諧,線條要流暢,不能有任何多余,江蘇姑娘在這已經有一年了,仍覺得自己需要很久才能合格。
袁昆林家的大門敞開,想來學習的都可以過來敲幾錘試試,孩子們放學歸來,也會拿起錘子玩一下,耳濡目染之下,一輪小太陽一分多鐘就敲成了。學徒不多,但袁昆林也不著急,他自己這幾年剛有安定感,一切都可慢慢來。
(文章摘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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